三十、学当教员在新乡
一九五二年六月,平原军区健康大队整编,将原有的八个中队,缩编为两个:第一、第二中队。我和战友李治中都调出政治处,我分配到第二中队当文书,李治中调分区再去学习。体育场整编大会后,我随即跟随新组建的二中队,到北门西街驻地。朱队长、巩指导员叫我赶造花名册,安置办公、住宿地方、编排党团小组,此呼彼喊,一上午忙得不亦乐乎。原在政治处处于领导机关,此时变成了小夥计,简直应接不暇,心里觉着很不是个滋味。没吃午饭,以取行李为由,遂又返回政治处,见了王世彪主任流泪不止,嚎啕大哭。我说:“这个文书咱干不了,如果政治处工作不需要,我也愿意继续学习。”治中同志见我哭,也哭了起来,他是不愿意去学习,其实心里意思是不愿让我们两个分开,兄弟似的战友情谊,总想还在一起。就这样,我俩哭了大半天,闹的王主任没办法。傍晚,王主任笑着说:“你们两个怎么像个小孩儿,甭哭了,既然一个不愿留,一个不愿意走,但又想在一起,干脆你们都去学习吧!”治中听了也没啥意见。第二天上午,王主任手掂两个背包,亲自把我们送到分区轮训队驻地,我们俩感动的不得了。
那时的部队首长对部下真亲哪!一个团级干部竟然为两个工作员扛起背包送行,又是那么平常自然。人民军队的优秀传统一代一代传下去,那该多好啊!
当时部队提的口号是:“向科学文化大进军”,号召全军指战员和民兵,努力学习,提高文化水平,为建设正规化现代化的国防军而奋斗。让我们继续学习文化,确乎是梦寐以求的心愿。回轮训队只是暂时待命。我利用这个机会,系统学习了新出版的《毛泽东选集》一至三卷,政治上收获不小。轮训队负责人冯哲芳(后为北京民政局长,已去世)、龙济凤,也属于临时代理性质。七月六日,安阳军分区干部科党长胜科长,召我和李治中、蔡金春、徐令臣、赵传啟、杨文秀、宋占玉、赵崇伦、王美中、常远勋、纪载璋、宋耀山十二位同志,到分区谈话,责令我们到新乡“平原军区政治部文化教员训练大队”学习,同时已将行政、组织、供给关系,明确分别转到分区所属的安阳、林县、汤阴、浚县、淇县、邺县六个县武装部,学习结业后直奔新的工作岗位。这时我们的心又凉了,本来想进入正规军事学校,系统学习提高文化,结果又是短期受训,而且还让充当文化教员下武装部,怎么幸运和机遇老是降不到我们的头上啊!然而组织既然决定了,除了服从,别无话说。
文化教员训练大队驻在新乡老车站正东,卫水以南的河湾里,解放前这个地方叫励志营。也就是五十年代的新乡人民公园所在地。前边有平原军区分科医院,其中有为我们工作的日本男女医生,看病很方便。后边就是训练大队,大队长田广才,政委姓胡,濮阳人,说话咬舌。教员有耿毅,还有一个姓陈的教员。大队之下,设五个区队,培训教员三个区队,工农干部学习两个区队,共计二百五十人左右。来自平原军区六个军分区五十六个县,以及各个部队,无论是安阳、濮阳、新乡或者聊城、菏泽、湖西地区的,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,相处很融洽。编队时,王美中担任区队长,常远勋任分队长,我为副分队长,负责组织安阳去的这个分队。工农干部学员有安阳县的高富贵,汤阴的崔金功等同志。开学典礼在大队礼堂进行,平原军区司令员刘致远将军,做了很好的动员讲话,明确指出:全省一千七百万人民的扫盲任务,就落在你们的双肩,大家一定不要辜负军区对你们的希望。接着有李干事传达教育计划,耿教员主持讲授“祁建华速成识字法”,从原来的拼音字母学起,掌握识字的规律,启发广大群众学习文化的积极性,加速扫除文盲的进度。并以苏联著名教育家凯洛夫的“五步教学法”组织教学,从准备、作业到复习、测验,一环扣一环,以求得良好的教育效果。而且让我们现场观摩对工农干部学习班实施教学的全过程。为了配合教学的顺利进行,教员耿毅还教唱了很多鼓励群众学习文化的歌曲,如“向学习模范们看齐,锻炼自己,充实自己,努力学习,为人民来出力,来学习”,“九月里九重阳,识呀识字忙,谷穗呀,玉米呀,收也嘛收上场”;“从前是字整人,现在是人整字,几十年的大老粗,今天要把身翻”。军区政治部的文化干事张钦,也较唱了《民兵歌》:“我们是民兵,我们是人民的武装”。学习过程中,我几次到附近的“平原省博物馆”参观,充实拓宽了知识面。一次到平原影剧院看戏,碰巧和省人民政府副主席贾心斋坐在一起,那时候高级干部没架子,像普通人一样和群众又说又笑,习以为常,绝无任何特殊的感觉。我喜欢游泳,房后仅靠卫河,夜里经常下河戏水,也挺有趣。最后结业时,我被评为主任教员,差一些的杨文秀同志则为助理教员。军区政治部主任杨明山将军,九月一日为我们作了学习总结。
两个月的紧张学习结束了,我们又开始了新的征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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