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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古都学会第23届（广州）年会学术论文
试论秦汉南越政权的历史作用
王 革 勋
二00六年六月三十日
（一）
秦汉之间，江南岭南多为蛮人，即中国少数民族居住的地区。其中有浙闽粤桂的百越人，长沙的武陵蛮人，合浦的乌浒蛮人，鄂渝边的巴郡、南郡蛮人。这些少数民族地域只有农业、染炽业和商贩，有的到东汉才开始使用铁器、农具和牛耕，形成较为稳定的婚姻家庭体系，各方面相对落后，这就给经济文化较为发达的北方人，得以主持南方政权的自立发展的机会。南越疆域东西万里，南北三千，影响所及横跨南越、闽越、交趾三大部，涵盖今之浙南、赣南、福建、广东、广西、贵州、滇东、海南及越南十二度线以北广大地区。历经赵佗、赵胡、赵婴齐、赵兴、赵建德五世为王，共计九十三年。这在中国当时的地方割据政权中，恐怕是面积最大、时间最长的国中之国，司马迁写史记专著一章绝非偶然。本人认为南越国同其它割据政权有所不同，它是在秦汉朝廷实力不足，鞭长莫及，难以直接统治的特殊情况下，顺势设置南越政权，作为屏障保护南方边境的安宁。应该说，这个政权在近百年的历史上曾经起过积极的作用。
（二）
时空演绎的实际过程是：
原来的南海地区长官，本为秦朝的封疆大吏，为守卫中国南部边境尽职尽责。秦王朝全部历史43年，秦始皇37年，二世胡亥3年，扶苏之子子婴在位仅46天。秦始皇26年（前221年），平定江南，降服百越，实现中国基本统一，在南越设置桂林（广西）、南海（广东）、象（南宁至越南中北部）三郡。33年（前214年），始皇嬴政派遣官员任嚣、赵佗率兵南进，“定扬粤之乱”，拜任嚣为南海尉（地区长官），管辖南越三郡，同时任赵佗为龙川县令。二世胡亥当政后，全国爆发农民起义，任嚣虑及年老病危，上奏朝廷，经胡亥召赵佗谈话，确定由龙川县令代行南海地区长官职权，以防不测。秦朝责令赵佗“筑关隘聚兵自守”，安定社会。任嚣、赵佗为秦廷守边9年。
南越名为王国，实系汉朝掌管南疆维护领土完整的少数民族地区酋长。时值秦末，天下大乱，而汉朝大局未定，秦亡后赵佗为维持局面自立为南越武王，实属迫不得已。汉高初年，群雄并立，无暇南顾，刘邦12年（前195年），汉归一统，才不诏书正式册封南海郡尉赵佗为南越王，都广州，并遣得力使臣陆贾出使南越。代表汉廷授给赵佗印玺、绶带，以及互通使臣的凭证。赵佗遂取消武王名号，悉听汉朝安排，客观上安定了南方局面，和集百越，免除南疆之患。从汉高12年到惠帝7年，连续8年，平安无事。
南越赵氏政权的时有反复，则是由于吕后处政失当，将其逼上梁山。赵佗乃河北正定人，长期在南疆居官，将北方的文化、技术传播到南越，功不可没。刘邦封王赐玺，惠帝（刘盈）维持现状，都着眼顾全大局。而前187年吕后篡权，独断朝政，竟于高后4年（前184年）下令：“南越关市，不准铁器入岭南，交流牲畜只限雄性”，导致南越经济不振，民生失衡，边民受害。这使赵佗于高后6年（前182年）“愤而自称南越武帝”，住黄屋，乘皇车，一切与天子同。继而东进闽越福建，北攻长沙各县，西取西瓯、骆地（广西、贵州）。南越之大，甚为壮观，皆归罪赵佗有失公允。
每逢汉室安抚，给于出路，南越国总是识顾大体，顺势内向。吕后7年（前181年），即赵佗称帝三年，吕雉派隆虑候周灶领兵征讨南越，时值炎夏，暑热潮湿，部队疾病流行，因无能翻越江西、广东之间的大庾岭，而被迫撤军。其间赵佗曾向周灶探询其在河北的兄弟状况。两年后吕雉死去，颇有作为的汉文帝刘恒主持朝政，前179年文帝极其明智地将赵佗在正定的双亲坟茔，专设官员看守，每年定期祭祀，同时又召集赵氏兄弟赏赐厚礼。接着文帝亲笔手书，以平等温和的口气，劝慰赵佗不宜孤立，理应归汉，使赵佗心悦诚服，复信赞同。而后文帝再派大中大夫（三品官）陆贾，二次出使南越，感动赵佗撤销帝制，上书称臣，通使长安。说自己在南越49年，寝食难安，无归汉之机，今文帝爱怜老夫，一如从前，即便死，骨头也不会腐朽了。这使南越与汉朝的关系，经历文帝、景帝、武帝实现正常化66年。
南越除了捍卫汉朝的南疆以外，其尚系汉朝制衡闽越的重要力量。战国末年越败于楚，越王勾践后人无诸自立于闽中，号称越王。秦统一中国后废为郡长，以其地为闽中郡。汉高刘邦掌权后，又立无诸为闽越王，治闽中。后又分为繇与东越两部。前139年（汉武帝2年），闽越王进攻南越，南越王赵胡不敢擅自动兵，上书请示武帝刘彻。汉朝支持南越出兵，反击闽越，另派外交官王恢率兵会攻闽越，闽越王弟馀善杀王郢降汉，汉朝立馀善为东越王，南越赵胡派其子婴齐入朝西安警卫天子。前111年（汉武6年），东越王馀善又反汉，再由汉朝直接出兵而平定。
汉朝中央政权既无力亲治南疆，却又对南越多方制肘，而南越国的主体势力趋向内附。汉武11年（前130年），鄱阳令唐蒙上书皇帝，称现今从长沙、豫章（南昌）往南越水路不通，要制服南越须从西南夷动手，疏通往夜郎的道路，从牂柯江乘水而下，从侧翼打南越一个出其不意。武帝遂拜唐蒙为中郎将，率千人入夜郎，并在夜郎设置官吏，改夜郎为犍为郡（后因无钱供养又撤销西南夷郡治）。刘彻28年（前113年），汉朝遣使终军（济南人）通告南越入朝。次年南越国王赵兴及太后皆愿归汉，只有南越丞相吕嘉反汉，嘉杀汉使终军及国王赵兴与王太后，胁立赵兴之兄赵建德为南越王，起兵叛乱。汉武随派楼船将军（水军司令）杨仆，从江西南下浈水攻入广东北江，伏波将军路博德出湖南郴州下湟水，进军粤北，而后会攻广州生擒吕嘉。随着南越平定，汉朝把它分为南海（广州）、苍梧（梧州）、郁林（玉林）、合浦（广西沿海）、交趾（越南中北部）、九真、日南（越南南部）、珠崖（琼州）、儋耳（海南儋县）九郡。武帝35年（前106年），全国始设冀、幽、并、兖、徐、青、扬、荆、豫、益、凉、交趾、朔方13部（州）矣。正是南越问题的解决奠定了统一、富裕、文明的大汉帝业。
（三）
南越政权管辖55县，1372190人。从秦朝任嚣的南海地区长官，到赵佗及其后人的5位诸侯王，共为102年。南越国93年，其中14年为自立时期，79年都归汉朝辖属。这就说明其在中国历史上的积极作用应为主流。
南越地处南海之滨，遥隔中原五千里。但涉及南越政权事件的人物，却与中原甚至安阳有关。比如讨伐南越叛变的楼船将军杨仆，即为河南洛阳市宜阳县人，以战功封将梁侯。南越相国吕嘉举兵反汉，被俘斩杀，汉武巡视汲县新中乡获吕嘉首，在豫北置获嘉县。在促进南越国臣服汉朝的事业中，陆贾两次出使南越，立有大功，另一位是领兵南下的周灶，进军南越未成，而能及时向汉文帝通报信息，使朝廷采取很多怀柔措施，促使赵佗废帝归汉。周灶原藉安徽砀山，随刘邦起义有功封隆虑侯，隆虑者，今河南省安阳市林州也。也算安阳林州市的名人吧。
（作者：中国古都学会理事，安阳市广播电视局原
副局长、副书记 手机：13903728097）
参考书目：
《史记》
《纲鉴合编》
《纲鉴易知录（全译本）》
《中国历史大词典》
《三民书局大字典》
《中国历史大事年表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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