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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十一、处处留心皆学问
不少名人强调学习知识的重要，我是非常赞成的。列宁讲：只有用人类创造的全部知识来丰富自己的头脑，才能成为共产主义者。左权将军说：书本是知识的海洋，学习是进步的阶梯，一个人不愿学习是可怕的。谢觉哉谆谆教导：要多读点书，要广泛吸取知识……通过自己的思考……自己的行为，使他变为自己的东西。我从十七岁参军到二十四岁离开部队，军中八年，五次立功受奖，固然是党的培养的结果，也与自己注重学习，具有坚强的精神支柱不无关系。我把学习看得像生命一样宝贵，尽量挤出时间多学习一些东西，亲身体会到“处处留心皆学问”，确能使人精神充实，情绪高昂。
怎么学习呢？
开卷有益多读书。读革命回忆录，读党史内部资料，读名人传记，读烈士遗著，读文学作品。书的来源：一个省吃俭用买书看，发下津贴、薪金先跑书店，买了书再安排其它开支，个人藏书就从此开始；再一个业余时间多跑图书馆，就地阅读、定期借阅都行。我工作之余的大部分时间都耗费在这方面。我先后读了内部发行版《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长征记》、中央直发的《党史内部资料》、公开的《红旗飘飘》丛书，陈云同志以医生名义写的《西行见闻录》就是从长征记载中看到的。一、四方面军会师于四川阿坝地区的真实情景，以及张国焘的讲话原文，也是从最早的党史资料中了解的。还读了马克思传、恩格斯传、列宁传、斯大林传、毛泽东青年时代。马克思作为穷大学生，得到了贵族出身、比他大六岁的燕妮的倾心爱慕和支持，甚至在马克思生活贫困得卖掉衣服时，也相依为命，全力帮助马克思写作。马克思同大女儿的对话尤其令人激动：“你对幸福的理解：斗争；你最喜欢做的事：啃书本；你所喜欢的格言：人所具有的我都具有”。这是何等的豪迈啊！恩格斯在妻子死后，同爱人的妹妹结为伴侣，在病床上为第二个妻子举行了简单的婚礼，他本人死后，将棺材沉入大海，不给后人留下任何麻烦。名人是人，我们也是人，这些都深深印在自己脑海里。古今中外文学作品，我读过《古文观止》、《红楼梦》、《水浒》、《浮生六记》、《高尔基创作选》、《安娜卡列尼娜》、《死魂灵》、《高老头》、《托尔斯泰作品选》、《母亲》、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、《日日夜夜》、《毁灭》、《无私与无畏》、《一个战士的成长》、《红旗谱》、《高玉宝》、《青春之歌》、《新儿女英雄传》、《太阳照在桑干河上》、《八月的乡村》、《生死场》、《可爱的中国》、《赤都新史》、《饿乡纪程》、《保卫延安》、《雾雨雷电》、《沫若小传》、《韬奋文集》，以及《普希金诗选》、《李白诗选》、《杜甫诗选》、《白居易诗选》、白桦诗歌《孔雀》、李季《王贵与李香香》等等。日常报刊自费订阅一二十种。真似游鱼入海，广阔无际，对自己知识面的扩大，革命人生观的形成，尤其是文字水平的提高，确实大有帮助。
如饥似渴看文件。由于工作关系，我接触各类秘密文件、刊物较多。在不误登记处理，不影响工作进行的前提下，我利用晚上时间，一件件、一本本，或粗读、或细看，凡是我经手的都要翻它一遍，以至通宵不眠。如司、政、后各方面的通知、通报、命令、通令、训令、代电、首长讲话、形势报告、政治工作通讯、八一杂志、农村工作通讯、河南通讯等，我都不放过。这涉及到军务、作战、通信、治安、组织、宣传、党务、保卫、军法、干部任免奖惩、军需粮秣供应、财务卫生管理、人民武装工作等诸多内容，“近水楼台先得月”，文件到手任我读，真是其乐无穷。过个门洞沾一点，如此“多吃多占”，有百利而无一弊，日积月累，见多识广，潜移默化，无形中丰富了知识领域，提高了业务素质，工作起来得心应手，什么事情都难不住。不是“隔行如隔山”，而是各方面都懂一点，你有我有，我有你无，你偏我全，我多你少，我的工作你觉得生疏，你的业务我照样能干。华罗庚讲：“聪明在于学习，天才由于积累”，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。正因为学习打下了基础，说话办事就理直气壮，从不吞吞吐吐，模棱两可。从理论学习、工作研究，到组织生活、同志关系，无不说真话、办真事、做真人，这样就显得兵高盖将，语过其先。有的同志无话可说，就送你一顶帽子，“骄傲自满情绪”，实在是“秀才遇见兵”啊！反正无愧于党，无亏于心，走自己的路，任别人说去。更重要的增强了自己的政治觉悟，拓宽了观察大局的能力。大概是一九五四年吧，一架从香港起飞的英国民航飞机，穿越我国海南岛上空，一位中学生出身的飞行员架机冲上蓝天，把它打了下来。美国借此煽动，将军舰开到香港海面，要支持英国动武，我国政府已向英国方面表示歉意，并愿赔偿损失，风波就此平息，给国美拉了个长脸。事后中南军区一位首长说，年轻娃娃不懂，军事斗争要服从外交斗争。五四年在日内瓦召开的解决印度支那问题国际会议，周恩来总理显示出卓越的外交才能，尽管美国国务卿杜勒斯拒绝和总理握手，但多数与会国家都对中国表示友好。英国首相艾登愉快地出席了中国总理的宴会，有几道菜全是中国厨师用豆腐做出的不同花样，艾登越吃越想吃，胃口很好，还想带一点走，周总理满足了客人的要求，艾登很高兴。小事关系着大事，一点不能忽略。
闲谈知者皆我师。广泛接触同志，三人行必有我师，不懂就问，虚心求教，从闲谈中弄清自己不清楚的领域。有时候带问题访问一些同志，身上装个小本子，随谈随记，或者事后追记。这样以来，到处都是社会大学，随时可遇老师。一九五七年、五八年间，美国支持蒋介石，不断炮击我福建沿海地区，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、尼克松接连发表谈话，恫吓我们，派国防部长和国务卿杜勒斯访问台湾，给国民党撑腰打气，我们为了反击敌人，组织炮轰金门，沉重打击了美蒋的嚣张气焰。以后打打停停，停停打打，按毛主席的说法，既打军事仗，又打政治仗，军事服从于政治。我们当时的总参谋长粟裕大将，对此不够理解，决意拿下金门、马祖，因而不久去职。我当时不明真相，事后和总后勤部一位战友，同住在招待所里，闲谈中澄清了事件的始末。还有现代花木兰郭俊卿同志，是全国特等女战斗英雄，一九四五年女扮男装参加八路军，十七岁当战斗班长，从东北打到江南，十九岁担任连副政治指导员，五零年四月才发现她是女性。访苏时，拒绝外国人的接吻礼节，造成了一定影响，从而受到批评，也是同有关战友谈话中，得知此一情况的。“吕端大事不糊涂”，显得极其重要。所以分区机关有几个文化程度较高的同志，都喜欢和我摆龙门阵，下了班转悠城墙，谈天说地没完没了，互相吸取了知识，陶冶了情趣，我说自己只上过几年小学，他们都不相信，都把我当大学生看待，几天不见面就闷得慌。
电影、戏曲补营养。我好看电影好看戏。电影《攻克柏林》、《斯大林格勒大血战》、连着看了三场。《区委书记》、《金星英雄》、《白毛女》、《翠岗红旗》、《钢铁战士》、《中华儿女》、《董存瑞》、《万水千山》、《六号门》、《一江春水向东流》等都是流着眼泪看完的，六十年代数下来有四百多部。戏剧看过《九件衣》、《鱼腹山》、《北京四十天》、《血仇泪》、《刘胡兰》、《雷雨》、《志愿军的未婚妻》等累计节目不下一百出。看戏看电影都容易引起共鸣，看戏写剧评，看电影有心得，从影剧院回来，睡不着觉就信笔写来，可以说要吸取的精神营养无所不在。一九五一年十二月二日我写了：
看过《鱼腹山》之后
平原省民艺剧社给我们演出节目《鱼腹山》，表演艺术特别动人。……，历史教训我们，革命千万不要被胜利冲昏头脑，要树立无产阶级革命的坚决性、彻底性。假如眼光短浅，产生享受思想，就会使敌人乘虚而入，使自己遭受失败。像农民出身的刘宗敏将军，吃喝玩乐，贪图享受，不就是因为头脑膨胀爱美人，上了反革命的圈套吗？我们要有革命到底的决心，树立永远战斗队的思想，彻底战胜敌人，取得革命的最后胜利。……
一九五六年五月二十日写了：
观豫剧《北京四十天》
看了《北京四十天》，从中吸取四点教益。
一、为人切莫骄傲自满。一则自身陶醉要犯错误，二则易为敌人利用，刘宗敏即是一例。
二、处处以革命利益为重，切勿贪图享受。李自成失败是其个人及部属贪安逸享受，忘记敌人仍然存在之故。
三、保持清醒头脑，时刻提高警惕。注重团结，是巩固胜利，防止敌人破坏的重要一环。李自成不辨是非，错杀李岩，牛金星挑拨离间，使革命归于失败。
四、慎重任用人员，坚持革命队伍的纯洁，尤为重要。
一九五三年十月写了电影:
《金星英雄》观后
一、必须是为人民利益着想，并付诸实践的人，才会受到群众的尊敬与拥护。计较个人得失是不高尚的、没前途的。
二、必须勇于接受新鲜事物，才能不断前进。固执保守，满足现状，就会落后于现实生活，最后是会被淘汰的。
一九五七年四月五日写了：
看电影《儿子》
电影是娱乐、也是教育
“儿子”给我们以宝贵启示：
青年意味着动荡和成长的时期，
它对整个人生有着决定性的意义；
这时候尤应注意锻炼和学习，
正象建筑楼房必先打好根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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