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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十二、文革中女儿出生
一九六八年元月三十日，在混乱的文化革命趋于稳定之时，阴历大年初一，我的女儿出生了。此前，元月二十七日，河南省革命委员会也建立起来。我当时幻想，既然已有了红色政权，就标志着频繁武斗的混乱局面大体过去，该转向正常的生产建设了，可以过安稳的日子了。给女儿起个什么名字呢？要反映时代特点，从小叫红文，大了名载文，反正记载了无产阶级文化革命。载字是淇县老家排辈出来的，叫“保勋载铭泽”。在这里一字双用，恰到好处。
载文出生时，奶奶过世不到两年，爷爷还健在，她妈的奶水足，她吃的很胖。有时想让她爷抱一抱，逗逗乐儿，可爷爷似乎有什么预见是的，总是说：“小红我不抱了，年纪大了，恐怕吃不了她的麻糖了。”啥意思呢？我的故乡淇县刘拐庄一带，将姑娘唤作“麻糖篮子”。就是说闺女出嫁了，回娘家时要买油条孝敬老人吃。吃不了麻糖，意思就是等不到孙女大了出嫁那一天了。那时她爷七十六岁，再活二十多年就是百岁高寿。果然第二年，他老人家也离开人间。所以载文从没见过她的奶奶，对爷爷也没印象，从小对老家的人比较陌生，倒是对内黄姥姥家印象深一些。这也可以理解，人是感情动物嘛。尤其是女孩，千百年的生活习俗，一出门就万事大吉，这也是导致“重男轻女”的一个因素。不过也不尽然，全国闻名工程院院士赵玉芬，她出生台湾，学成美国，但她不忘原郡故土，多次回淇县老家马湾探望乡亲父老，抛下美国的高工资优裕待遇，硬是回归中华，为祖国服务。
载文两岁时拍的一张照片，胖胖的小脸儿，穿着一身童装，手拿毛主席语录本，那是一九七零年春节照的，显得天真活泼，非常逗人喜欢。她七岁上了人民大道小学，学习成绩一直处于中上等水平。我还给他们担任校外辅导员，清早同学生一起跑步。以后又进了第六中学，初中、高中都是在六中读的。读初中的时候，热心参加学雷锋小组的活动，到马路上站岗，帮助老年人，同学间助人为乐，从日记、作文中可以看出一些眉目。老师也鼓励他们，原籍四川的、湖北的、陕西、辽宁的小伙伴，在一起相处都很好，不过她们有个错觉，认为学雷锋办好事多，将来考大学能增加分数。我颇不以为然，老给他们讲：“学雷锋是好的，但是先要把功课做好，基础打不好，光凭增加分数是靠不住的。”当时他们不信，过后实践当中才有体会。高中毕业头一年就没考上，补习一年后才考上了郑州大学中文系。从她的成长中，我发现她同她的两位哥哥载飞、载挺一样，都是文科偏好，数理化不行，这与我文科功底稍好、数学上不去有关。平常接触灌输的都是文科方面的内容，可见家庭环境对孩子的影响程度。她在上大学过程中，除了正常学习以外，还注意从社会劳动方面锻炼自己，当过家庭教师，在饭店端过盘子。拿钱多少不说，这对青年人学会吃苦、勤俭度日、了解社会情况，大有益处。因为她学习勤奋，刻苦努力，多次被评为先进个人、三好学生、优秀学生干部，享受奖学金待遇，八六年六月毕业，获文学学士学位。她是我这个家庭中的唯一本科生，为我们争了光。
知子女者莫如父。年轻人积极上进热情高，这很可贵，但是要成熟又需时间。一九八九年六月，北京学生闹事，一时影响全国各地的大学生。当时载文提出要跟同学进京看看情况。我说：“你们太幼稚，不知政治斗争的复杂，无论如何不可以北上。”斗争实践使她们辨明了是非，提高了政治分析能力。她虽然是中文学士，但实际水平并不扎实，对名篇古文《三都赋》都没读过，可以看出大学授课之浅。她先在安阳市建设委员会人事科供职，很多方面需要在实践中摸索提高，下去当了一段水冶镇党委副书记，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。以后又到内黄当了几年宣传部长，再后升任河南省接待办副主任。实践中增长才干，千金难买。她平常注意学习，科升县，县升副市两次受益，都是凭本事考上去的。不过我总觉得，书本知识好办，最困难的是实践。只要看一看中央一级干部李瑞环，把他和其他人比较一下，就可以得出非常好的结论。有的人无论是内政外交，总是那么几句老话、套话，可是从李瑞环口中出来的语言，却是那么丰富、生动，有说服力。这就说明文凭不能当饭吃，急需的是真正的才干和学问，驾驭全局的决策能力。我衷心希望我的子女，要向具有真才实学的优秀工农干部学习，他们是国家的栋梁，党的干城。中华民族的希望靠他们来实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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