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崎老人

    核心提示

    1949年，王崎第一次来到安阳，用了20多天，才进入了安阳的大门，那一年，他为了解放安阳。2007年，王崎再次来到安阳，和多年未见的老战友团聚，去烈士陵园看望那些在战场上逝去的兄弟。

    今年，王崎再次踏上了安阳这片热土，这位解放安阳老战士、老团长向记者讲述出，64年前发生在这里的一切，也让记者近距离地感受到这位抗战老兵的安阳情。

    打下安阳的战斗持续了20多天

    满头银发，步履有些许迟缓，但腰板特别直，看起来一点也不像85岁高龄的老人，倒像一位仍旧奋斗在工作岗位上的文化工作者。王崎看着旧照片，慢慢回忆起当初进入安阳的场景。

    “整整20多天，我才踏进了安阳城。”王崎缓缓地说。1949年4月，除了新乡、安阳这几座孤城外，华北地区大部分都已经解放。据王崎介绍，当时解放军也曾打过两次，但因为执行新任务，便将安阳城暂时放下了。但这次，解放军派出了原42军参与解放安阳的战斗。

    “当时西门外有个面粉厂，实际上就是敌人的据点，驻扎了一个排的士兵，当时我军有3个战士化妆成老百姓，潜入了进去。随后，我们用了两个小时，将面粉厂攻下。”说这段历史的时候，王崎显得很自豪，“将面粉厂攻下，等于断了城内守军的粮草供给，当时我们部队便将安阳城团团围住，此时的安阳，俨然成为了一座孤城。”

    “守城的敌军中有一部分是收编的大刀队成员，他们十分迷信，自称只要吞下兵符便可以刀枪不入。”王崎说，起初，大刀队队员在城墙上巡逻，和我军战士隔空喊话，说自己有神灵保佑，刀枪不入，不怕解放军。可是，当这些刀枪不入的“神兵”被解放军的神枪手一枪一个，击毙好几个后，再也不在城墙上露头了，只得躲在暗堡里与我军对战。

    但紧随其后的攻打护城河过程，却让这个老战士陷入了沉思。“就是这条护城河，留下了解放军几百位战士的生命。”王崎说，当时安阳城的防御工事相当坚固，安阳护城河内外各有一条战壕，深达2米，最宽的有3米，城墙下筑有暗堡，要想攻城，必须渡过护城河。

    讲到阵亡的将士们时，王崎的情绪有些低落，“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，就这样消逝了，他们当时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。当时我们架起两挺机枪强攻掩护，才救回一部分战友。”在强渡护城河失败后，针对安阳的防御工事，解放军调整了作战计划，派战士挖地道到城墙下，并埋下炸药。

    “天刚蒙蒙亮，炮兵就开始试射，山炮、野炮、榴弹炮齐发，此时，西、北两城出现了缺口，各部先后从北门、大西门突进城内。随后，便是我军的全部突击。”王崎说，进城之后，他们就开始打巷战，相对来说轻松很多，至此，被敌军盘踞多日的安阳，也终于获得了解放。而新乡的敌人在我军的威震下，也主动投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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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打腰鼓、干农活，和百姓打成一片

    说起跟老百姓相处的趣事儿，王崎打开了话匣子。王崎上过大学，是当时为数不多的知识分子，又是文工团的教导员，因此，文化宣传的任务便落在了他的身上。

    “那时候我们常常教小朋友打腰鼓，也会表演剧本给老百姓看。”据王崎介绍，那时候听战士们唱歌、看战士们表演节目，最靠近舞台的永远是小孩子，紧接着便是一些年轻人，上了年纪比较保守的老人，或许是因为不好意思、或许对战士们还心存芥蒂，总是躲在远远的地方偷偷看。

    不仅如此，文工团的战士们每天都会早早地起来，给老百姓打扫院子、种田耕地……在战士们热情“攻势”下，老百姓们很快就接受了这些子弟兵。“安阳人真的很善良，那时候大家的日子过得都很苦，但老百姓对我们却很好。”王崎说。

    和战士们熟识之后，老百姓总是偷着给他们送自己种的麦苗，表达自己的谢意。但军队纪律大过一切，不能白白收取百姓的东西，于是战士们就把百姓送来的物品折换成粮票，也让百姓们拿着这些粮票到指定地点换些吃的。

    讲到这里，王崎打趣地问：“你知道我们那时候怎么吃‘绘菜’吗？。”“还有烩菜？”记者惊讶地说。

    此时，王崎意味深长地说，每天晚上，战士们忙完一天的事儿，肚子觉着饿了，就会你说一道菜、我说一道菜，在脑袋里“绘”出来。

    在安阳驻守的几天里，王崎带领的文工团战士除了负责文化宣传；战勤、筹粮外，还负责清扫战场、救治战争中的伤员。老百姓也会时不时过来帮忙，军民一起，仿佛熟识多年一般。

    50多年后再回安阳，思绪万千

    待安阳解放战争彻底结束，王崎跟着部队一起南下，又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等。待所有战争结束，王崎便回到了老家辽宁定居。直到2007年，老战友们再次团聚，王崎才重新回到了这片热土。

    “大半个世纪过去了，中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前进着，安阳也在改变，在进步。”谈起安阳这些年的变化，老人感触颇深，多年前还是一座破旧的小城，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泥泞小路，破烂的小平房，现如今已然全部焕然一新，高楼耸立，宽阔的马路，整洁的街道，群众的生活水平更是有了巨大的飞跃。

    “真是天壤之别，很繁华，很热闹，找不到当年丝毫的痕迹了。”老人的话，是对安阳这些年变化的感慨，也是肯定，当年他的战友用生命换来安阳的解放，换来安阳的新生。

    看到安阳发展的这样好，如此充满希望，老人缓缓地说：“埋在这里的那些战友们、烈士们，可以瞑目了。”

    记者感言

    我们永远不能忘记，现在这座现代、时尚的安阳城是用那些老兵的生命换来的，也许有人觉得那段历史离我们太遥远太遥远，远到不真实，远到无法产生共鸣，可是在这些老兵的讲述里，那段历史仿佛就在昨天，仿佛就在眼前，不管我们是否了解，他都真实存在。

    历史就像一面墙，上面篆刻着我们这座城市的过去，以后，它也会记下我们的现在，希望多年以后，我们的后人在翻阅我们的历史时，不会认为我们辜负了那些拿血肉之躯为我们换来幸福生活的生命。(记者 赵晓凤 文/图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