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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化是书法的支撑

发布时间:2013-11-06 10:51   来源:新闻午报

记者:您的朋友,无论是书法圈里的还是圈外的,都特别喜欢您,他们认为您有真性情,所以特别亲近您。

    刘颜涛:我虽不敢自诩如苏东坡的“一肚子不合时宜”,却亦是一介话语冷硬、不谙世事、不懂迂回、不善应酬的书呆子。觉得自己有一身的臭毛病,之所以还能得到那么多好朋友的理解和宽容,就是因为在社会上滚爬打拼了这么多年,依然不失本色,稚气未脱,痴情依旧,赤心犹在。因为性情真,自己的很多缺点朋友们都不计较了,这也算是“一白遮百丑”吧。







    记者:真性情。您喜欢自己的这个性格吗?大家都特别喜欢。

    刘颜涛:不过是“物以类聚,人以群分”罢了。各人有各人的性格,谁也不可能做到让每个人都喜欢自己。自己的性格不是自己刻意做出来的,是由先天的基因、生活的环境、成长的阅历等各方面综合形成的。我也知道自己的性格有很多弱点,也想努力改变,但的确很难。

    记者:您的这个真性情,是不是让您自己觉得活得很自在?

    刘颜涛:我觉得各人有各人的活法,只要保持自我而又尊重别人,在不伤害别人的情况下,自己乐意什么样的生活方式就以什么样的方式生活。想想自己除了躲进小楼写写画画,又会干什么?又能干什么呢?我只能也安乐于这种适合我的方式生活。

    记者:您的生活方式是什么样的?

    刘颜涛:我现在已经从农村走出来了,不能像古代文人说的那样,过晴耕雨读的生活,也不实际。但是自己还是很向往那种可以作为虚拟的理想化的生活状态。在那个世界里,我觉得很纯粹,很干净,天天沉醉在这里面,看看书、写写字,写写字、看看书,累了,去田园走走、转转,觉得那种生活方式最适合我,悠哉游哉,乐在其中。

    记者:您给自己营造了一个很单纯、很干净的世界。

    刘颜涛:这个世界应该说是书法人生、艺术生活,那是前人和先贤们营造出来的,是他们营造的那种理想的桃花源梦境,使我向往。

    记者:您营造的这个小环境达到了那样的一个意境了吗?

    刘颜涛:没有,而且清楚今后也不可能真正达到,但那种独立自由、质朴天然、率性本真、单纯干净仍然是我虽不能至,但心向往之的标尺与境界。

    记者:您刚才告诉我,您最欣赏林语堂的《生活的艺术》。是这样吗?

    刘颜涛:林语堂先生著有《生活的艺术》一书,讲到生活的艺术化才是真正的、最高的生活。我们则可以引申为,艺术的生活化也应该是真正的、最高的艺术。正如余秋雨先生在《笔墨祭》一文中谈到:“在毛笔文化鼎盛的古代,文人们的衣衫步履、谈吐行止、居室布置、交际往来,都是与书法构成和谐,他们的生命行为,整个儿散发着墨香。”我觉得书法艺术现在从书斋能走入神圣的殿堂进入展厅,把它打扮得更富丽、更高贵,这是对书法、对中国传统文化艺术的尊崇,因为中国文明绵延5000余年,文字首当其功。伴随着汉字发展而成长的中国书法,基于汉字象形表意的特征,在一代又一代书写者的努力之下,最终超越其实用意义,成为一门世界上其他民族文字无法企及的纯艺术,并成为汉文化的重要元素之一。在中国知识阶层来看,书法是中国人“澄怀味象”、寓哲理于诗性的艺术最高表现方式,它净化、提升了人的精神品格,历来被视为“道”、“器”合一。中国书法包罗万象,从孔孟释道到各家学说,从宇宙自然到社会生活,中华文化的精粹,在其间都得到了种种反映,书法无愧为中华文化的载体。所以,书法这种艺术在世界上跟其他任何艺术门类相比都不逊色,应该有它的尊贵。另一方面,社会发展到现在,从钢笔代替毛笔,又到现在以敲击电脑代替手工书写,虽然书法艺术的血脉在世风陵替中,始终顽强不息地流动着、传承着,但毕竟书法跟生活的那种融入、融汇少了,在生活里面的那种体现也少了。比如一把扇子,它体现的不单单是扇风取凉、驱赶虫蚊等,也是一种文化艺术载体,一首诗词,一幅书画,便是一种风雅和品格,一种悠然和从容。但现在已很少用了,取而代之的是冬暖夏凉、时令不分的空调。再者,现在很少有人写信了,书简信函这一传统交流的形式已被电话、短信、电子邮件所替代,春节期间用来拜年的贺卡,也改用了打印的文字。这些电脑统一制造的东西,千篇一律,全然没有了亲笔书写文字特定的表情与温度,没有了与字相对、如见其人的亲切情感。不能从那种尽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习惯、心境、性格和命运的最确切的印记——文字手迹中,体验出“见字如晤”的时空穿越感觉。以前过春节,也都是自己书写春联,提前几天就买红纸,买墨,或者兄弟姐妹帮着裁纸倒墨,出谋划策,或者在大人指导下让小孩子一试身手,张贴后在街上互相走走,看看谁家写的字好,看内容,看书体,这些都给生活带来很多乐趣,那时生活穷困,但非常有情趣。我觉得艺术跟生活融合到一起的时候,就给生活带来了诗情画意。

    现在少有人停下脚步慢慢地欣赏路边的风景,直接乘飞机、坐高铁,只有始点和终点而没有途中。把沿途的风景都忽略掉的时候,就感到现代人那种都市的焦虑:忙碌而失落,紧张而空虚。人活得太物质、太现实了,什么都慢不下来,富有诗意化的那些想象就减弱了,所以为什么都说现代人想象力比过去退化了,心境中没有清静从容了,没有风花雪月了,没有闲情逸致了,距启发性灵的大自然远了,离艺术化的生活环境也远了。

    记者:但是现在我们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,该怎么办呢?

    刘颜涛:虽然过去的那些年代,有那么多令我们怀念和需要坚守的美好东西,但毕竟是“细雨连芳草,都被他带将春去了”,时光不会倒流,时势不可逆转,社会发展,时代潮流,会有适合这个时代的新方式、新事物、新追求。

    但是传统文化应该延续,中国传统文化几千年,先人给我们留下来的这些瑰宝,还是应该守望、继承、弘扬。在古代写字都是以毛笔为工具,书法又是仕途必需,是以一种极其广阔的社会必需性为背景的。他们在时间和精力上有着更大的投入,产生得特别自然、随顺、诚恳。现在毛笔书法实用性越来越弱,已失去了它原来生存的环境,“终究是一条刻意维修的幽径,美则美矣,却未免失去了整体上的社会诚恳”。而且,社会分工越来越细,每个人都会选择不同的谋生手段和生活方式,但无论从事什么职业,以哪种生活方式安身立命,写一手好字,仍是不同人群的共同需要,因为写好字是一个人的脸面,是一个人的形象。书法虽然不能成为每个人赖以生存的手段,却能体现每个人的文化素质、艺术修养和生活品位。而且,书法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精髓,只有对民族文化自尊、自信,才能有民族的自爱、自豪。所以说,书法普及还是有必要的。但是仅仅普及还不够,还是要有一些人去提高,哪怕是很少的一些人,真正有忧患意识,有历史感,有使命感,有责任感,敢于把自己作为一个苦行僧,作为一个殉道者,把毕生的精力用到这方面,哪怕在某些方面被人视为跟这个时代有脱节、有隔膜,真正地去贴近于原汁原味的书法本质,使书法这一“最中国”的传统艺术在当代发扬光大,不能让“一阵风,留下了千古绝唱”的歌咏成为哀叹。

    记者:现在大家很难享受到书法本身带来的真正乐趣了,那书法给您带来的乐趣是什么样的呢?

    刘颜涛:我觉得任何事情,都是享受在过程之中。获奖之后鲜花掌声的那种荣光,取得收获以后被社会认可的那种喜悦,那些固然也是一种快乐,但是对于真正的书法家,当你置身其中,而且随着阅历增长,复归平淡以后,你就觉得真正的快乐还是在书写本身的过程之中。

    当你找到一个可以尽情倾诉的对象,可以毫无顾忌、毫无保留、完全敞开心扉真诚对话,这样一种自由艺术境界的时候,你怎么能说它不是最美的、最让你快乐的、最温暖你生命的方式呢!

    记者:现在书法很繁荣,书法家在物质上和精神上都不是古人所能比拟的,而且我们这个时代也给予了书法家最大程度上的物质和精神的奖励。但是一个书法家真正的自信是来自这些吗?

    刘颜涛:应该说我们的书法家欣逢盛世,确实赶上了一个好时代。在过去,很多书法家都是些流落到民间的失意文人,社会的价值观也视文艺为雕虫小技、壮夫不为,“宁为百夫长,不做一书生”。虽然也说“文章千古事”,但主流价值取向还是觉得不是经国济世的大丈夫所为,书法甚至被视为“末技”。然而,历史却为我们留下了那么多书法经典,精神财富,令我们高山仰止。再看他们当时经历的坎坷和生活的艰辛,甚至是才华横溢却穷困潦倒终身,让我们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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